自来到县城接管带孙子上学的重任后,闲暇之余,我便来到了与我小区一路之隔的千鹤湖游玩,在路过长长的桥面时,望着湖面上一群群小鱼嬉戏的镜头,让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魂牵梦萦的童年。
夏日的午后,为躲避阳光的炙烤,我们这些10岁多点的孩子,总爱穿着小裤衩,相约去支渠柳树下的河边洗澡。我们从青石板码成的河沿上或从用树棍搭成的码头上“扑通扑通”扎进流淌的河水里,溅起的水花让清凉瞬间包裹着了全身,顿时神清气爽。我们在水里比赛游泳、憋气或打水仗,玩累了才湿漉漉地爬上岸,坐在码头或河沿上晃荡着双脚,享受着惬意的时光。
忽然,有什么东西像是轻轻触碰我的脚趾、我的腿肚,那痒痒的、酥酥的感觉像羽毛拂过。低头一看,原来有好几条银白色的小鱼正围着我的脚肚打转,它们旁若无人般地一张一合的小嘴,温柔地吮吸着我腿脚皮肤,不知它们是在嬉戏还是在觅食,只是觉得这种被鱼叮咬的感觉甚好。
一边看着这些精灵游弋的身姿,我一边屏住呼吸,生怕腿脚丝毫的晃动惊扰了这些可爱的小精灵。它们冰凉的吻在脚面上啄了一下又一下,酥酥麻麻的感觉一阵像电流般传到心里。那时河边的鳗鱼草在晃动,让水中总是带有水草的清香。那一刻,我和这些灵动小鱼的互相体验,在这方小小的水域里,共享着大自然最温柔的馈赠。
勤于做饭的我,每次去河边淘米时,我总喜欢蹲在光滑的青石板或是码头上,把淘米篮探进水里,让白花花的米粒随着水波轻轻晃动,吸引着小鱼进篮,然后突然一拎,让那些曾经触吻我的小鱼儿在篮子里跳动,抚摸着它们的身体,然后再放入河中,让其迅速逃逸,心中甭提有多快活了。
随着自来水的普及和我们离开连队到农场场部去上学,并走上了工作的岗位,之后再也没有体味到能像儿时的小河那样,用小鱼柔软的吻,轻轻触碰我的心。而那些商家包装出来的特色小鱼体验项目,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,心中总是想起那清凉的触感,早已化作一抹乡愁,永远流淌在记忆深处,每当想起,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。
如今,农场那些支渠中的小河依然在流淌,那些曾亲吻过我脚丫的小鱼,或许早已不知去向。但它们留下的温柔印记和美好体验,却如同那清清的河水般,成为我心底中最珍贵的童年宝藏。